【名家愛旅行】劉育東:境外漫遊精彩人生
身處在他方,深切體現建築與自然、環境和人之間的關係。
任何事情都有可能隨時發生,只管享受完全預期之外的旅途樂趣。
「旅行,不要只是去旅行,而是要去『過生活』!」
從來只跟自己比賽的劉育東,決意要用更自在的未來,繼續實踐漫遊大夢。
text│飛鳥文化Wilson 
photo│飛鳥文化 

   回望過去,人生中似乎總有那麼些許命定,才會讓自己在每一個轉折處,展現獨有的精彩韌度。從小就很反骨、不願跟著制度走的劉育東,父親是嚴謹自律的公務員,他卻從不錯過任何一場黨外演講。高中時念甲組理工科、熱愛美術,最後卻選擇走上建築這條冷門路途,他自承其實這是一趟未經深思熟慮的意外旅程。「我是32年前考大學先填志願的最後一屆,遮著眼睛填一大堆亂七八糟的志願。因為當時女友(現在的太太)的叔叔是開業建築師,又聽到她同班同學念建築系的學姐誇嘴,說寒暑假都可以去事務所打工賺錢,於是我就只填了一個比模擬考理想分數低20分的科系搪塞一下,其他大部分都是填跟工程有關的。結果分數出來剛好就掉20分,上了中原建築系,真的有點嚇到!」

   建築系的教育旨在鼓勵開創自我、不要那麼聽話的藝術訓練,加上歐美籍師資的開放性文化薰養,劉育東以前在高中是成績還算可以的壞學生,到了建築系之後竟變成叛逆足以合理化、頗有獨立思想的青蔥少年。「人家給你合理化之後,自我要求就會變得更高、甚至十倍高。漸漸開始與國際文化接軌,也才發覺所在環境的渺小。」大二就下定決心要外出闖蕩的他,成績一直都不是很好,5年畢業、服完兵役後的15天之內,申請到亞歷桑那州立大學的獎學金就立刻出國。當時他設定的人生目標很單純:到美國拿個碩士,其後在當地開業就好。

   某天學校30週年院慶,請來哈佛大學數位建築的教父級教授William Mitchell演講,意外啟動劉育東心底強烈的求變慾望。當下便立定決心要去當他的學生、成為令人尊敬的學者,做出一番相同的革命性志業。過往只有認真去追女朋友、想把吉他彈好,從未下定決心認真讀書、自翊生活藝術家的劉育東,開始每天發奮發憤念書18小時,最後不僅如願進入哈佛博士班、更在兩年內取得學位,成為哈佛首位台灣籍建築博士、至今亦是畢業年限最短的紀錄保持人。「決定要做,就會用上百分之百的力氣,去達到非常高的目標,我就是這樣的效率。」畢業後的一年間,他留在哈佛客座教書,因為老師William的一句話醍醐灌頂,讓他選擇回到發展中的祖國台灣,誓言要當亞洲數位建築的先鋒,而非單只做個安逸的美國學者。往後人生的所有非凡動力,便是由此開展。

締結真實關係,感受現地生活

   像劉育東這樣五零年代人的旅遊經驗其實很典型,當時觀光尚未全面開放,對於外來的旅遊訊息無不羨慕到快爆炸。在美國讀書靠的是獎學金,每天中餐預算是1塊美金(學校午餐是4塊),只夠買個便宜的漢堡果腹,晚餐則最多2塊。台灣學子就是比較窮,到那邊就只能這樣過,但即便在那樣課業繁重、經濟困頓的日子裡,依然存有對旅行的渴求。

   心想既然去不了紐約、L.A.或三藩市,身在亞歷桑那索性就靠山吃山。他和四名同學租了台車就上路,累了就一起擠在一間19塊錢的簡陋Motel,女生睡床、男生打地鋪。不僅遊遍大峽谷和周邊幾個重要谷地,更透過祭典感受陶族、阿帕契族等真實活現的印第安文化,親見墨西哥後裔如何跨越文化、貧富互動,猶如現今大世界的景況。所有關於旅行的需要、念建築系時偏愛原住民考古文化的想望,都在那段瘋狂的旅外青春給徹底滿足了。

   「在墨西哥吃到現炸的Corn Chips,用來沾的Salsa醬竟然是現切的,那時我不禁驚覺,那份最原始、純粹的現地美味才叫做『新鮮』!」這份第一階段的旅遊經驗,對於劉育東的人生視野有極大助益。自此他深切知曉,旅行應當是跟Local的生活締結關係。

把時間留下來,過當地人過的生活

   在家吃飯總會點上蠟燭、喝酒,個性裡有著豐沛浪漫因子的劉育東,近年的旅行模式變得更加自我,且很多相仿年紀的朋友都跟著開始Follow,雖然不見得每個人都可以做到。「不要再去『旅行』,把時間留下來,長到去那邊過當地人過的生活。」把一切安排穩妥,在當地租一個房子,至少住兩個禮拜,最好一個月,去漁市場買菜,不要天天在外面吃飯。

   最初的轉折緣於某年他再次造訪佛羅倫斯,想前去距離一小時車程的Siena,把文藝復興時期的文化看得透徹。在當地大學建築系教書的好朋友Marco,建議他何不乾脆就住在Siena,再回佛羅倫斯半天就好。「佛羅倫斯你能來幾次?想看的建築永遠不夠,但那種當地生活你沒有過!」因為Marco的那句話,把他敲醒。為了深掘這座中世紀古城的寧靜安詳、感受時刻不同的光影變化,劉育東當下決定多留在Siena住一晚。他跟著路人躺在全歐洲最美麗的廣場前,輪番喝了幾杯酒,起身去吃晚餐、逛街,之後再回到大教堂,感受仿若中世紀的真實生活。「我說天哪,這才叫旅行!要去那個城市居住,像在地人一樣地生活,才能體驗到當地的風情。」

   還有一回是因為他前往以色列理工大學客座,發現讀書時念到伊斯蘭教、十字軍東征都在爭奪的耶路撒冷,原來現在已被切分成基督教、回教、猶太教、東正教四塊不同文化,況且在經過了911事件之後,大家竟還可以相安無事地融洽生活。那次體驗讓他驚覺,原來沒有刻意要去獲得的知識,到了現地感受竟會變得如此鮮明。「一定要在那邊生活,才能看到最真實的事情。你不能只是讀書,甚至不能只是讀旅遊書。我要當第一人稱男主角,不能只是當個路人甲!」有了以上兩次經驗,從此便奠定他往後至今的行旅基調:至少要去一個城市居住兩個禮拜。

意料之外 樂趣再發現

   最符合劉育東心中短居條件的首選城市,便是座落於南法蔚藍海岸的馬賽。他和太太租了間郊區靠海港邊的房子,一起去菜市場挑生鮮蔬果、雞蛋、麵包,到漁市場買當天的魚、蝦回來做飯,悠閒自在地跟著當地的孩子們跳下海玩耍、等待返航的漁船。待在那裡的每一天都有驚奇,完全沒有行程表和壓力的打擾,只管隨遇而安地過Local的生活。「人生從馬賽那次開始,我迷上了烹飪,那個過程太快樂了!」無論是強調能吃到魚肉、當成最重要主菜的重口味岩石魚湯,抑或是看似平淡無奇、入口後才化開魚蝦多層次的北海岸傳統滋味,那種道地生活的樂趣,只有如此才體會得到……(未完,精彩全文請見《ASLeisure飛鳥旅遊誌》五月號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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